拖了這麼久終於寫完了啊(汗),一萬兩千多字,也不少了啦。總之這篇挺好笑的,大家可以當作消遣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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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欸,其實這個暑假我打算來個單車環島耶……也不是說環島啦,就西部台灣就好,騎到高雄去,當作給自己18歲的成年禮!」同學會結束那天晚上,哲偉在豐原公車總站陪我等末班公車的時候說。
「這麼帥?我也好想去喔!!」
「好啊那妳一起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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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在漢堡王燒掉一個下午生出的行程和計畫,以及一本台灣地圖大全、兩台單車和兩個瘋子,從豐南國中啟程了。
「欸,不是往南走嗎?那幹嘛約在豐南!我從潭子北上又南下,感覺很白痴欸。」往台中方向騎的時候,我疑惑的開口。
「這……吼都上路了就算了啦!」明顯沒有誠意回答我的問題。
早上八點半出發,繞了好久好久(一個小時嗎?)發現自己還沒離開豐原……好吧十成是迷路了(李子曰:靠,我們在豐原都可以迷路,出了豐原怎麼辦……),但迷路了還得繼續走啊!生平第一次覺得豐原這麼遼闊(?)。
過了一座橋,「歡迎光臨彰化」的牌子終於印入眼簾的時候,似乎已經11點了吧(第一次覺得那個「歡迎光臨彰化」真的有在歡迎我們的感覺!),據說我們本日預計行程是中午在鹿港吃午餐,看來別想了,在彰化市區先找食物再說吧。騎著騎著,發現一滴兩滴的雨從細細綿綿變成重擊,在徹底落湯的前一秒我們奔進一間路旁的鐵板燒。(李子大哥一走進去看到價目表就表示:我們走錯地方了……)
一百多塊的午餐。
雨不打算停。吃飽後,看看錶,好吧我們走。手忙腳亂穿上雨衣、把行李都裝進垃圾袋裡再上架,然後啟程。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這種雨水成河的天氣裡騎腳踏車,前往鹿港的鄉間小道上,只覺得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眼鏡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水珠。
其實我也從沒想過,這輩子只在后豐、潭雅神和台東森林公園騎過不到十次腳踏車的我,有一天會打算從台中騎到高雄。(我後來跟哲偉說這件事的時候,他的臉整個扭曲啊XDDD)
漫長的鄉間小道似乎沒有盡頭。從暴雨騎到天空放晴,我們脫下了厚重惱人的雨衣,依舊趕路,似乎是下午三點才抵達吧。熟悉的鹿港街道闖入我的視線,在人滿為患的老街我們放棄了騎車,把車停在天后宮前(哲偉說這裡比較安全,神明面前沒人敢偷車吧XD)。走在街上想起了彰化全國科展的那天,走過同一條街道和熟悉的小吃,卻又是不一樣的心情了。
「其實這條街我七月才來逛過呢。」我說。
「那,妳哪裡還沒逛過?」
轉進了小街道,是我不認識的鹿港了。神秘但古色古香的九曲巷、到處都有的廟宇們、傳統藝術廣場的踩高蹺和跌倒(後面這個是我XD 李子說,欸妳撐久一點再跌倒好不好,妳這樣要怎麼拍照啊!!)、藝品小店冒著一堆愛心的瘋狂購物(這個還是我XDDD)……
在我心裡不一樣的鹿港,卻更美了。(ps.該死的,捕夢網一個只要50塊!看到它們掛一排的時候我又開心又心痛,想到我床頭那個捕夢網在美國可是花了500元……去美國真的不要亂買東西!!)鹿港有好多好多特色小店,真的很酷又價錢超公道,我不用變成有錢人就買得起了。
至此,這趟旅程還是一片祥和、輕鬆愉快……在我們去田尾又迷路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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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我的18年生命裡有什麼最刺激的時刻,此刻再也不是ISEF的評審、基測學測、考駕照或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競賽。這回,更甚於高空彈跳、雲霄飛車和自由落體,我的心跳突破了自己的極限(事隔一小時後,我的心跳還是沒平復……)、腎上腺素以最大量釋出,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發了瘋的遵循同一個念頭……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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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全家那裡等我,我去幫你們帶路。」
半夜九點在陌生的彰化田尾,好不容易訂到一間客房的我,心裡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因為原先訂的飯店要繳訂金,匯款起來麻煩加上怕行程變卦不去了吃虧,所以先沒有訂位。然後那間就客滿了……
後來在網路上搜到了一間背包客旅店,挺不錯也便宜,又在彰化田尾,感覺就很方便。老闆人很親切,細心地指導我們該怎麼走到田尾(因為迷路……),又體諒我們是外地人,願意幫我們帶路。
光復路一段。轉進巷子。漆黑的道路兩旁有夜間菊花燈(一種生物作用,夜間照光讓菊花以為還在白晝),很漂亮。
老闆騎著摩托車,雖然減速了依然不是很慢,加上我的車不知為何沒辦法一直加速(有速度上限……?),有好幾段路我瘋狂的踩也跟不上眼前的老闆和騎在他身後的李子大哥……
老闆似乎察覺到了我的龜速,時不時有停下來等。
轉進巷子,一直走,走好久好久……又再轉進巷子,再走,再轉進巷子……
我欣賞菊花夜燈的心情消耗殆盡,只覺得心頭一股隱隱的不安在騷動……這裡太偏僻了,偏僻的不真實,裡頭除了田還是田根本沒看到多少房子……老闆為什麼不說要走很久?不說很偏僻?不說路很曲折?一直說快到了但是根本看不到盡頭……
我慌了,心口像被緊緊揪著。望向李子,他刻意放慢速度騎到我身邊,臉上是和我一樣的疑惑和不安……
「我們……掉頭好不好?好不好?我不想再進去了,這裡好可怕……」不安糾結著恐懼,重重壓在我的心口。
李子大哥皺了眉頭,說,我會注意。
直到巷子越來越小、越來越偏僻,李子大哥趁老闆自己騎很快走在前方的時候,停下車,看了看右手邊一棟破舊鐵皮屋的門牌。
平和路。光復路呢……?
「靠,回頭!」他用了零點一秒下指令,我們幾乎崩潰地迴轉,然後用「比這趟旅程最陡下坡還快」的速度,發瘋地逃。(就連當晚寫到這裡,我的心跳還比跑了三圈操場還快……)
「你記得我們剛剛怎麼來的嗎?你記得嗎?」我邊用此生最大的努力踩腳踏車踏板,邊問。我知道我有點抓狂,雖然我看不到自己的樣子(現在也想不起來了),但我猜是吧。
「妳不要慌。我們順著有來車的方向,一定可以走到市區。」他答道。其實我知道他不記得了,在深夜的巷子裡打轉,誰記得路啊? 但是他很冷靜,或至少,因為我快要瘋了,他必須冷靜。
但,我真的真的要謝謝你,那句「妳不要慌」像一盆冷水把我澆醒……是的,臨危不亂是一種本事,自亂陣腳才是找死。
深夜的、鄉村的田間小道。零星的光亮、腳踏車在空曠原野裡轉動齒輪的聲音、我急促的呼吸聲、兩人故作鎮定的背影……交織在一個你就算打了110,警察也不知道你在哪所以救不到的迷宮。
李子大哥很冷靜的開始分析重重疑點。
「……妳那時候在網路上找的時候,有看到旅館地址嗎?」
「只有網站和電話……對不起。」我真是瘋了,瘋了。原來人人眼中聰明的陳某竹,是個連訂飯店都沒注意地址的智障。
「沒關係。」他淡淡的道。
我跟著李子大哥往有光的地方前進,在深夜的荒野裡再也不需要地圖(找得到路才怪,加上我們現在沒空看……),只有在一間貌似一座廟的地方稍為停留問了路。沒想到,一路瞎子似的狂飆竟然真走對了路,過了廟的第二座橋,就到了北斗市區了。(北斗在田尾的隔壁,我們跑過一個鄉鎮了……)
接近市區的路上,我看到了紅綠燈。它亮著綠燈,然後轉黃、定格在紅燈。半夜十點半還在運作的紅綠燈!!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因為看到紅綠燈而感動的快哭了……(有紅綠燈的地方代表至少有點車流,加上這麼晚沒變閃燈!你們能體會這種黑暗中看到一把火炬的感覺嗎……)
北斗,田尾(北斗沒旅社只好又回田尾……)。我踏進旅店,看到床、看到浴室,莫名的激動湧上心口……
兩個小時沒命也沒方向的逃亡。這兩個小時比一整天的舟車勞頓還長,已經可以追平我一整年的運動量……(重點是心神耗弱的程度)而且現在回想起來好不真實,好像那些我常常在做的惡夢,每次我嚇得驚醒時,全身都會佈滿冷汗……
這次不是嚇得驚醒,是貨真價實的感受心跳瘋狂的頻率和顫抖的呼吸。
那會是一場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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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我拿起手機,發現八通未接來電和兩封簡訊。
一個小時後,我們帶著歉疚又慚愧的笑臉賠著不是。老闆臉上尷尬的笑似乎說明了這一切的發生有多麼無言,而當晚也住在那間旅社的背包客姊姊,很親切的跟我們解釋老闆真的是好人、真的有那間旅社(而且超漂亮),還有他們昨晚全旅社八個客人和老闆都擔心我們走丟、擔心的睡不好……
你明明就是個好人,為什麼要把自己搞的那麼可疑啊!!!(攤手)
這一刻,我對田尾的印象從恐懼轉變成遺憾……但我想這絕對是好事。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是好的,至少對於田尾的鄉間小道,我不會再充滿了畏懼……雖然前晚九點、離旅社只差幾公尺之遙的地方我們竟然掉頭逃走,著實讓我有一種悶悶的遺憾,但遺憾總比害怕好。有一天我一定會去那家旅社的,一定會,一定要去一次來彌補我心裡憾恨的空洞……
昨晚的逃亡只是讓我精疲力盡,但當下的扼腕卻更悶。
逛完比想像中還不美麗的田尾公路花園,下午一點我們啟程前往雲林古坑。遙遙的路途和嚴重耽擱的行程,到斗六市區竟然都下午四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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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昨天該是這趟旅途最要命的一段了,此刻回首瞻望,卻覺得在鄉間小路的逃亡其實挺輕鬆的。至少那時候我們還有力氣故作堅強的開開玩笑。
昨晚顫抖的心跳,絕不比此刻連打字都成問題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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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望向「三號省道,古坑」。飄著細雨。
「古坑是山區欸,一定會下雨的。」李子大哥說。 其實我一開始只覺得下雨真的很麻煩,不過話說回來,在彰化市區那場傾盆大雨、道路小溪裡的行進,不也是雨天嗎? 潮溼悶熱的夏天總是避不了雨的。
「對吼,那真的超麻煩的。」我說。
如果我當時知道這個「麻煩」這麼大一個,你問我會決定上山嗎?喔不,這次答案是難得的,否定。
騎著腳踏車、經過了一個下午趕路的舟車勞頓、在雨大到撐傘都嫌短褲會濕的天氣、在不見盡頭的上坡路段,有時間壓力的前進。時間壓力存在在隨著夜色開始籠罩、連地上的雙黃線都快看不見的時空裡,一點一滴瘋狂增長。
這不是演電影。雖然連我自己都懷疑了。
是李子大哥高估了我的體力吧。昨日10.5小時的騎程我之所以毫不費力,其實是因為我的變速停留在最輕卻也最慢的小齒輪軌道;當今日被時間壓力追著打、不得不調大一圈轉軸的變速瞬間,我震懾了。
那一剎那,踩踏板增加的重量如當頭棒喝……李老先生(?)一直都騎著他那台本身就比我的車重、掛了n個大大小小袋子、車架不堅固而且早就提高到大轉軸的腳踏車!而且他還要放慢速度等我……
這之中巨大的體力差距,在上坡段最明顯。
其實我的意識一直都是清楚的,但,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腳再也踩不動踏板、知道自己的手握著握把,握到失去力氣的顫抖、知道連自己都不相信在這樣夜晚大雨的上坡路,自己可以騎到目的地……
可惜連退路都沒有的地方,只能往前走。
深夜,深山,滂沱大雨,響雷,陡坡。電影般鬼魅的場景真實上演,在這之前的古坑綠色隧道早已渺無人煙,更別說這種不會有人想騎腳踏車上去的公路。直到雨大到我的視線已經被洗淨,我終於忍不住了,把騎在前頭的他叫回來,在半路上一間還亮著燈的餐館停下。
找了老闆娘問路,說,大概還有6公里吧。
6公里是我家到豐南國中的距離,昨天早上我騎了半個小時(因為有點上坡)。如果只要再半小時就能到古坑該有多好……錶上的指針指向6:50,雖然是夏天,深山裡卻早已入夜。
望著打在身上都會痛的大雨滴瘋狂落下,我的眼神失了焦。
「還是得走呀……只有上了古坑才有民宿啊!加油吧,只剩6公里了,最晚一個小時內能到吧!就算時速只有6(這真的算很慢),一小時之後就到了啊!啟程吧?」他拍拍我的肩。
真的、真的很危險。我雙手放在心口喃喃祈求,雖然我不算有什麼宗教信仰,但我相信命運--我相信我此生的命運不會終止在這裡……即使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離死亡這麼近。
「保佑我們平安。」深呼吸,騎進深不見底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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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民宿的剎那,前面三個小時的掙扎似乎淡出成一場夢。晚上八點。可惜我們未能騎上古坑,只是在半山腰的一間小小山莊停下來了。
我只記得一路上我無數次的大喊,等我、等我……李子大哥的體力像用不完一樣,可是我的腳慢慢失去控制。萬幸,真的是萬幸,他在路旁的小雜貨店停下來買了巧克力充飢,一問路--
「騎到華山風景區?少年仔,別鬧了,在那之前還有個很陡很陡的大陡坡耶!這裡到華山確實不遠了,可那是開車啊!你們要騎車上去,還是等明天吧!這裡騎上去都要明天了……」老闆和老闆娘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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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在田尾的逃難,我曾故作輕鬆的和李子說,「我每次去廟裡拜拜,祈求的都是賜我一個充滿挑戰和成就感的青春歲月。」
「這也太有挑戰性了吧!」剛逃出鄉間小道的他答道。
這也太有挑戰性了吧。如今同樣一句話容我再說一次,而且要加強語氣。人生的確該充滿了冒險,但我畢竟只是一個在台灣這座小島的、不起眼的高中生,這冒險的尺度有點過頭了……這種蠢事,打死我不會再做第二次!
繼第一天10.5小時的車程後,本日單日累積時數達7小時,但其中有3個小時的上坡(+淋雨)……隔天早上沒生重病甚至沒感冒,還真是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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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從昨天開始我就很沒食慾了。
「騎上去吧?」
「當然,不然騎到半山腰就回頭也太冤。」
大湖山莊的老闆很親切的跟我們講了幾個景點的位置,然後目送我們離開。天氣非常晴朗(山區的天氣變化真要人命啊),但上坡路還是上坡路。雖然休息了一晚應該充電不少,對於上坡路我依然只有白旗一支,僅從「每騎兩步休息一下」進步成「每騎一段路休息一下」。
可憐的哲偉已經騎那麼重又掛滿行李、車架還故障的車,還要每騎一段路就停下來等我,我對您真是滿心的愧疚啊……(鞠躬)
又是兩個小時的上坡,這次是頂著大太陽。在沒有樹蔭的高山上,活像兩支烤肉串騎著腳踏車在爬坡。不過說真的,比起傾盆大雨,直接昇華還是舒服一點。而且有陽光的地方簡直充滿了希望。
途中去了一趟劍湖,據說是離劍湖山只有500公尺的地方。爬上劍湖的坡又是一個阻礙,而且阻礙大到連李子都下來牽車了(即根本騎不上去)……平常爬山爬到這種坡都要哀哀叫了,這回牽著車卻有種莫名的輕鬆(?),至少不是用騎的……
這短短上坡是值得的(大概也是整趟古坑行唯一值得的XD),因為劍湖真的很漂亮。垂柳綴在湖邊,環湖騎一圈有種清幽的閒情雅致……一望無際的藍天,雖然不是第一次在山上看見這樣的天空,卻是第一次在山上、在這片天空下騎著腳踏車! 這種閒情雅致別有一番風味,我想這輩子應該不再有機會「環劍湖騎自行車」了……除非把腳踏車用廂型車載上來!(誰會那麼無聊……)
湖旁還有一座廟,名字我忘了(我對廟的敏感度不高啊,call out李子!),很新的一座廟,據說九二一之後才整座打掉又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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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大陡坡在眼前展開。這次李子大哥連騎都不騎一下,就直接下來牽車了……這個坡,目測應該坡度有40度吧。幸虧我們昨晚沒打算騎上古坑,不然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絕望(?)的牽著車爬山……越走到這,就越不能回頭了(回頭也沒有比較近其實)。話說李子大哥連牽著比我的還重的車、多了我一倍的行李,爬山速度還是遙遙領先,真是……
你走慢一點會死啊!
結束了大陡坡和小陡坡,我們終於踏上一塊看起來(?)像平地的地方(我已經失去了判斷這裡是不是上坡的能力……只要不陡看起來都像平的)。我的水喝完了,兩個小時的烘烤讓我幾乎乾涸,在李子停車看地圖的時候,我跑去山上一排民宅其中一間,不要臉的討水喝……
人很好的大姊拿了一大壺水出來,我也就不客氣的裝滿了(喂)。
「這是山泉水,很好的喔!你們要去哪裡?梅山?喔那我建議往大林方向走喔!」大姊真是親切啊!!!(淚)
「我們的規劃是走竹崎耶。」李子說。
「竹崎比較多山路耶,大林可能比較好走喔。」
「……改走大林!」
「無異議通過。」
這是典型的「上坡路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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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已經走到這段路的最高路段了,想來接著就要下坡了吧(感人啊感人),我們停車拍照,以紀念這人生中最沒腦袋(?)的一刻。
一望無際的湛藍天空、一覽無遺的雲林市!這個景象我不陌生,好幾次坐車上山的半路休息都曾看過,只是這次不一樣,是憑著雙腳騎單車上來的……這種激動難以言喻。
雖然李子事後表示「根據損益比,這一刻的豪邁絕對無法彌補前面那段路的要人命,根本划不來」,但你都騎到這裡了,就忘了前面n個小時的掙扎、用力呼吸在這個高度的空氣吧!
拍著拍著,眼尖的哲偉突然指著對面山頭大叫:那不是劍湖山嗎!?
勉強可以辨識的、小小的白色形體,是摩天輪。這種鬼地方大概也只有劍湖山有摩天輪吧,所以應該是吧。
「哇嗚好酷啊,竟然是從這種地方欣賞劍湖山!」我說。
「那不是重點!!我們早上不是還在劍湖嗎?」李子說。
「……」
「劍湖不是在劍湖山旁邊嗎……」
「……」
「那……意思是我們從那裡騎過來的?」
我看著距離應該有幾公里的對面山頭,看著右側U字型山路綿延……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這是我們這趟旅途始終未解的謎,我至今還是不相信我們是從那個山頭騎到後來拍照的地方……(是不是有黑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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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終於進了嘉義市區。昨晚我就已經跟李子說,放棄阿里山行程吧,我們的進度一天一天的延後、幾個小時幾個小時的拖長,再這樣下去後面的計畫都毀了。就在嘉義市區隨便停留一晚吧。
李子幸運地在嘉義的傾盆大雨前五秒進去麥當勞,但我不幸比他晚30秒進去(為什麼他比較早到?因為他闖紅燈!!),所以……我整個人邊滴水邊走進去、邊把傘丟在門口傘架上,但覺得其實沒必要。我本人比傘還滴水。
背包客的好處就是身上有帶衣服,在被冷氣吹乾前,我自己把還在滴水的衣服給換下了。李子大哥開了電腦,準備「開始選課」……
我一直以為,自己要出遠門卻還沒排好志願序(已經選好課了)實在很混,沒想到有人竟然還沒動工呀!還要我這個搞不太清楚狀況的呆瓜說明如何選課!? 大哥您真勇敢……!
「靠怎麼這麼麻煩!我都想重考了……」
「你以為重考就不用選課嗎?快選吧……」我白了他一眼。
文組的選課更複雜。畢竟電機系必修選完就22學分,頂多給你開心一下選個通識或外語(還不一定會抽到),沒什麼「選」課意義。但是文組的必修很少,就是要讓你多修一些各領域的課,增廣見聞。
……這樣你還敢出門才選!!
混著混著也六點了,台大課程網還在要死不活的狀態,基本上李先生的選課大業至此也不算有開始……(後來打電話給蒨,她說,喔我都要等到半夜兩點才接得上課程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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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現在感覺還早(是怎樣,跟前幾天比起來,今天太和平了?),我問妳,這趟出來到底是要玩,還是騎車?」
「騎車吧。」我意興闌珊的回答。其實當初我們的規劃是「邊騎邊玩各景點」,不過直到此刻,田尾的特色民宿沒住到(還把老闆當成壞人……)、古坑沒騎上華山風景區,回答「要玩啊」實在太傷自尊了……
「妳不覺得阿里山應該要去一下嗎?不然我們這趟出來到底在幹嘛……」他喃喃自語。我不否認。如果去了阿里山,這樣就算是「有騎到車」又「有去過景點」了吧……(還真勉強啊)
燒了2000塊的計程車錢,也讓最後一日的高雄之旅宣告終止。(什麼累了、什麼颱風、什麼選課!? 不用說的那麼好聽,提前結束的旅程,就只是很單純很單純的因為--我們錢燒完了……)
*
說真的,2000塊從嘉義火車站開往阿里山,我付的心甘情願。在這種要人命的深夜裡(晚上七點出發,九點半才到!司機大哥還要開回去咧……),因為颱風而更改的上山路線崎嶇難行、九彎十八拐,來回五個小時的工資2000塊,給我我還沒法賺咧……
在上山路上暈了一陣,但坐車的感覺依然無比幸福,那些整人的上坡、彎路和大陡坡都能輕鬆開上去,真是腳踏車望塵莫及的境界啊!!!
到了石棹的小小商店街,司機大哥停了一會兒,休息十分鐘。暈暈的我被司機大哥連哄帶騙+被李子拎下車,然後一下車我就醒了……
好、冷、啊!!!
阿里山沒有夏季。一想到明天清晨上山看日出,我就冷得發抖,只好摸摸鼻子、在商店街的小小服裝店買了一件輕薄但暖暖的外套(很喜歡這件外套喔,雖然此刻在夏季的台灣摸到它都嫌熱……)。
九點半在阿里山火車站,民宿老闆已經在等我們了呢。(平日真好,人少都不用訂位,也不用人擠人!)
「欸話說……」
「怎麼?」
「不是說好今晚不會再趕路了!?」
「這個嘛……」
「算了好餓喔,話說,我們今天有吃午餐嗎?」
「……妳有喝一碗蛋花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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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睡幾個小時又醒了,因為4:20就要去排隊買票上祝山觀景台。
行李只有短袖上衣和小短褲的我,只好在路邊買一雙褲襪,而只帶一件小小薄外套的哲偉也只好多買一件暖外套。買了150元的來回票,排隊等車的空檔,迅雷不及掩耳的啃掉了早餐。
在清晨未明的山嵐裡,阿里山火車載著一顆顆熱切的心。
*
預計5:42的日出,我們5:10抵達了祝山。據民宿的姊姊說,再走一小段路就是小笠原山360度觀景台。現場的工作人員指了指方向,說,大概走個20分鐘吧,要去要快喔!
「要去嗎?」我有點擔心錯過日出。
「……廢話,走啊!」李子二話不說,邁開步伐。
不用牽車的上坡路終究還是好多了,但是一路用跑的還是有點燒體力,在後半段的大陡坡,我無賴地拉著他的外套以減輕爬坡的辛勞XD(這根本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啊)
踏上小笠原山觀景台的平地,兩人都上氣不接下氣。(幫李子表示一下他的OS:妳都扯著我的衣服爬坡了,喘什麼喘啊!)
一看錶,5:17。 7分鐘……!(難怪這麼喘!!)
*
觀景台的美景……只能說,真的太美了,美的無法用相機或文字記錄下來,這是真正的筆墨無法形容。在阿里山和中央山脈之間的山谷,散著零星村落,而村落的上頭是一層如夢似幻的雲海,輕輕地披在上頭,像仙女的薄紗。彷彿那雲海裡就是仙境,屬於另一個世界。
天上的雲影更是懾人。即將有日出的山頭晴空萬里,那片天空乾淨的只有一卷細雲和一絲飛機的凝結尾(我們是多麼的幸運,能空著這片天空等日出!);但這山頭的兩側各自有奇幻的雲影散開……
日出前,天際已微微亮起,山的那側已經泛出微光,映在四周的雲上。淡淡的粉紅色、澄黃色交錯在頭頂上綿延的雲海,以一種高貴的姿態展開,在觀景台上空鋪成一幅畫……
其實,我衷心地覺得,此時此刻360度的天空,比日出本身更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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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日出像蛋黃那樣輕巧,不如說它是威權的光芒萬丈。(我以前看過一篇作文形容日出像蛋黃一樣一躍而上,我要說的是,這位作者大人害我誤會日出好幾年了!!你是真的看過日出嗎……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逼人的光芒,真的就是逼人的光芒萬丈。一瞬間山頭放出懾人的一大片金黃色,很刺眼的那種,刺得我眼睛無法直視那道光……(心得就是看日出要記得帶墨鏡,真的,這個比七夕閃光節還閃喔)
日出前暖暖的浪漫雲影,都鋪上一層光。不只雲影,整個阿里山所有樹木、步道、建築,都鋪上一層強勢而高傲的光……對我來說,阿里山日出的光芒也不是灑下金粉那樣輕薄和優雅,它真的是光芒萬丈,那樣不可逼視……
在初升金陽的光芒下,我們沿著樹影回到祝山觀日台。李子大哥在祝山觀日台裡頭的紀念品中心被迷住了……有著醉人香氣的檜木印章耶!最讓人動心的是,在那一塊塊小小木頭上都刻有一首詞,從蘇軾的水調歌頭到李白的將進酒都有……不只他,連我也心動了。
「同學,你們現在可以買喔!現在在特價,很便宜哦!」老闆表示。
「真的喔?這個多少錢?」我拿起一塊檜木問道。
「這個現在只要一千塊!很棒吧!!」燦笑。
於是我就放下了……
掐指一算,這趟來阿里山已經燒了一大筆了:夭壽貴的計程車費、門票、阿里山小火車、禦寒的外套……再買下去就連台南都別想去了。(高雄早就已經宣告放棄,因為上山的計程車費就是拿高雄那天所有的食宿費來抵的……)
晃到紀念品架的另一邊,我發現有比較小的檜木印章。想著,小一點應該便宜多了吧,搞不好買得起欸……然後把鬱悶的哲偉給拉過來。最後結局就是我們各買了一個(但是他老人家表示,下次來要帶大把鈔票買下全部種類的詞),也不算便宜啦,一個也要600……(心痛但又超喜歡啊)
*
阿里山中、神木群裡的悠閒,像這趟旅途裡格格不入的存在。
每一處的美景都讓人沉醉,不論是蓊鬱的樹林或是一望無際的湛藍天空。在彷彿初秋微涼的天氣裡,慢慢慢慢的走著、逛著,偶爾因為一個轉身,就被身後一片山頭深深的驚艷……
我第一次覺得阿里山這麼美,真的。(當然我們也是運氣很好啦,當天的天氣真是好到心曠神怡!) 接著就是走著走著就迷路了,不過也無妨,根據幾天來騎車的經驗,我們學到一件事:小路是很難走的,不如走公路吧!
哲偉沿路一直哀幹嘛不坐遊園車(走了幾個小時也是需要體力的),但其實我蠻享受這樣閒閒在山裡晃的感覺,雖然這是這趟旅途裡唯一沒跟時間競賽的一段了……(遙望)
深深愛上了阿里山,我會再來的。
*
搭了12:10的嘉義市公車回火車站,是說都已經是政府的公車了,居然還要200多塊錢,我們兩個摸摸口袋,真是一股難言的憂傷啊……
「我剩下2000整!而且回程的火車票和單車運輸費還要留一份欸……」
「我……比你多個幾百塊吧……」我攤手。
下午三點多從嘉義火車站出發前往台南,70幾公里。因為幾乎一窮二白了,我們非得到台南市中心的勞工育樂中心不可,一般民宿根本住不起。 說好的「再也不在夜裡趕路」呢?五天四夜,四夜都在趕啊……(哭)
李子大哥瘋狂的用平均時速20以上飆車(是平均喔,最快應該有到25吧,雖然這數字看起來無害,可是用腳踏車連續騎幾個小時還是頗累的……),而且一路上無數個上坡(我後來已經麻痺了,有時候用時速22騎了一陣子才發現,欸我們現在在上坡耶?)、無數個陸橋、無數個沒有半點陰影的艷陽高照……防曬乳塗了又掉、掉了再塗(一直流汗,汗都是白色的)。
當然哲偉真的很厲害。那台車掛了n個大大小小的袋子(有些還會摩擦到前輪),用看的就覺得有夠難騎,可是他居然還時不時要放慢速度等我。
70公里。就算時速15,五個小時也能到了吧!豈知晚上八點我們還在麻豆區流浪(總是有一些狀況),我的意志開始模糊了……晚上九點,更大的一場悲劇無預警的襲來。
「真的爆胎了。」李子大哥悶悶的說。
最可怕的是,沿路從麻豆到台南、再從台南邊境到市中心,竟沒有任何一家腳踏車行……可憐的哲偉每到一間機車店就停下來灌氣,灌飽了氣再一路撐到下一家機車行……我忘了我們停了多少次,至少有20吧。
看著騎在前頭的那個扁扁的後輪,其實我知道他有多吃力。
但更糟糕的是整晚的趕路我都很沉默。雖然看起來死氣沉沉,但我沒有生氣,只是很沮喪,真的真的很沮喪……70公里明明早就能到的啊,為什麼一路飆車的結果竟然是那永無止盡的「還有10幾公里」?
我知道自己很任性,甚至很白目。在大雨裡的古坑上坡,我用時速只有6公里的龜速還一直停,他無數次回頭等我;在每個陸橋,他即使很快的騎上去了卻還是要等那個慢慢爬上去的我;在第一天我很輕鬆用最小齒輪慢慢騎的日子,他用最大齒輪明明很吃力,卻要陪我慢慢走……
而現在,哲偉騎著後輪一直漏氣的腳踏車,明明他趕路一定比我還痛苦,我卻任性地擺著一張不開心的表情。(其實是累了但是看起來像心情差)
我知道自己不可以這麼無賴,但是心頭的沮喪和不甘心卻又隱隱作祟。我討厭這種以為自己五個小時就能到,卻騎了七個半小時的無力感……
晚上十點半終於看到勞工育樂中心。停好車,李子大哥對我說,真是對不起啊,我一直停,害妳跟我一起花這麼多時間才到……
聽到這,其實我難過的說不出話來。不,是我對不起你,因為我這麼幼稚又無賴,才會害你這麼辛苦吧……
*
晚上把一堆衣服丟進洗衣機,然後聽李子大哥眉飛色舞的講著辯論的種種(真的是個超級辯論狂啊),沒想到聽著聽著竟然睡著了,衣服是隔天早上(事隔四小時後)才拿出來丟烘衣機的。抱著一疊烘得暖暖的衣服,像曬過太陽的感覺,覺得心情特別好。
沒想到,當哲偉抱著他洗好的衣服卻哀哀叫道:「欸這烘衣機有問題啊!為什麼感覺完全沒乾,甚至像沒烘過?」
怎麼會呢?明明烘乾後的衣服不會這樣啊。我想了想,突然靈光乍現:「欸大哥……你知道那台烘衣機投幣後要按"啟動"嗎……」
「……不是投錢了就會動了嗎?」
「靠30塊欸!」於是他又抱著衣服去洗衣間了……
*
人在美食之都台南,手上卻只握著幾個銅板,該是怎樣的悲情呢?故事告訴我們,別以為手上還有一張藍色鈔票就覺得很有錢,尤其當你發現自己好像應該要預留一筆錢搭火車回台中+運送腳踏車……(運腳踏車比人還貴)
加上李子大哥悲劇的爆胎,一個新胎又燒掉200……更更更悲情的是,我的手機此時收到一則簡訊如下:「竹子,要買個紀念品回來喔! by媽咪」 真是……無限的淒涼啊!!!(趴)
「先把800拿出來啊,這筆錢先收好不准動,動了就回不了家了……」我們兩個在勞工育樂中心面面相覷,桌上散著一堆銅板,想到四天之前我們一個人身上還有8000多、想到之前很奢侈的買紀念品(雖然我不後悔啦)、想到之前胡亂吃著不怎麼樣但是又頗貴的食物、想到那些昂貴的住宿費……
「我終於了解為什麼中樂透的人容易破產了。錢太多所以一直燒啊!」我們兩個坐在勞工育樂中心,開始探討深刻的人生哲學(?)……
「靠,前幾天根本傻裡傻氣的燒錢啊!我還多花一筆錢開通中華電信網路欸……是說,開通網路之後幹了什麼?」李子如是說。
「喔你上了台大課程網啊……啊不過你沒進去就是了,網站炸了。」我幽幽答道,然後又換來一句「靠」。
那種心情,真是說不出的悲涼啊。
於是,車子寄上自強號快遞之後,我們各買了一杯飲料,幾個關東煮、一碗鱔魚意麵,感覺肚子不是很飽但是真的沒辦法……
回程路上是一種莫名的悵惘。騎得要死要活的五天四夜,竟然兩個小時就到了,突然有一種騎車不如搭火車環島的苦悶心情……(而且說真的還燒掉不少錢,也沒比較省啊!!)
算是燒錢燒時間燒體力,就換一個經驗吧。(嘿嘿我現在知道一些私房景點和特色民宿了喔!雖然代價還真不小啊。)
「是說,回台中之後叫我爸來載吧,不然回潭子和豐原都是上坡,我拒絕再騎上坡!」李子說。
「有辦法載兩台喔?都是大車欸!」我驚訝道,你爸的車真大台啊。
「嗯,勉強可以啦。」
結果出了台中火車站,一看到李子老爸的車,我一愣……「這有辦法載腳踏車嗎!?」 注意,我說的不是「載兩台車」,我連「有辦法載嗎」都質疑了……只見他爸把他的車平放在後座,再把我的車疊上去,然後拿出一條繩子開始五花大綁,兩台車的後輪都在車外懸空、車後門掩上(蓋不起來),上路。
喔其實我可以騎回家的,真的……(汗)
最好笑的是,為了載車所以只剩駕駛和副駕駛座兩個位置。只見李子默默指著那個塞了兩台腳踏車後的一個洞,看了看他老爸,然後得到他老爸一個非常淡定的點頭……我只能說,李子那一剎那的表情真是說不出的經典。(默)
*
這是暑假尾聲最後的瘋狂。雖然整趟旅途都很低能,幹了一堆蠢事,然後直到最後一刻開始感嘆起人生的無常……我依然慶幸自己出去過。
因為這些蠢事不會再做第二次了,所以至少做過一次,就夠壯烈。(我死都不會再騎上古坑了,我有駕照啊)因為18歲是一個浪漫的年紀,不只浪漫,甚至無法無天、糊里糊塗,才更有理所當然的理由走這一趟旅程。
這次寫遊記很不一樣。因為拍的照片不多,一切的一切都是從記憶裡抓出來的,但即使如此,每個畫面都鮮明的像一張張高畫質風景照。一趟自己策畫的旅途,每一景都記憶猶新。但我換了方式寫,不再是鉅細靡遺的如實記載,而是把每個最深刻難忘的事件更深入的描繪……
而深刻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要命的陸橋、迷路、走到死巷、闖紅燈、撲面的小蟲、烤人的艷陽、驚險的十字路口、每天下午突然的傾盆大雨、趕路的瘋狂、無數7-11和很多雜七雜八,都佔不到版面了。一萬多個字,只夠寫那些太過太過深刻的東西。
感謝很多人。在一路上無數個曾幫助我們、祝福我們的所有陌生人。在人口密度很高的台灣,或許未來在哪個街口的偶遇也不會停下腳步,但謝謝你們,在我們每個徬徨無助的時刻伸出過援手。
感謝我媽勇敢地讓我出門(沒錯,勇敢的人是她不是我)。雖然回來後被澆了一盆冷水讓我一度很沮喪,我能夠這樣不要命的玩也是不容易的。
僅以此文,紀念我最瘋狂的18歲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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