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知道要怎麼開頭了,那就讓這句話變成開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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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的日子其實沒有想像中陌生。(好吧誰叫我暑假有一個多月都不在家……)宿舍生活也比我想像中的好多了,不管是頗高級(?)的大一女舍(我是真的覺得很高級啊,整個房間內部都是木製品耶~)、吹到飽的冷氣(每間教室都冷死人了……)、琳瑯滿目的食物(其實校內的食物跟台中價位差不多,很有人性)和整個大到不可思議的校園(有車真好),似乎沒什麼適應不良的問題。
喔還有滿滿的課表,才22學分就31堂課了,我還想加簽通識的說……(根本跟高中課表沒什麼差別了啊)
室友都是很nice的人(本間宿舍有醫科一枚、法律一枚、資工一枚和電機一枚XD)。感覺書院聽到的那些室友不合事件,都跟我離得很遠很遠。還有本房根本就是健康作息區,大家12點多準時睡覺,隔天六七點就幾乎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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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友宿營的時候,佳錚說,如果不特別去想,還真會忘了這群人都是台大生。
一句很簡短有力的話。在台上表演的一群精湛演員、複雜曲折的大地遊戲、每場令人驚豔的表演、毛骨悚然的夜教、每個精心設計的團體活動和最美的營火、玩瘋的一群青春靈魂……是啊,不特別去想,真的沒意識到這一群都是台大生。都是來自台中的台大生。
誰說會讀書的孩子就不會玩呢?中友宿營是我高中以來參加過最頂級、最神奇的營隊了。因為高中有辦成發和迎新的經驗,每次看表演或戲劇的時候,除了驚嘆外,我第一個念頭總是「這麼難的表演究竟要燒多少時間練啊」……想想這個念頭在表演中出現,還真是有點煞風景。或許享受活動的時候就該真正的享受活動吧,雖然這一點我沒有做好。
學長姐們真的很強大。
營火晚會結束後,我們回到香格里拉樂園的某間屋子(?)。隊輔們還帶著各小隊在瘋狂大叫,但是一回頭,只見學長姐們一個個在椅子上坐著就睡著了,不論多可怕的尖叫笑鬧聲都沒能吵醒他們,看到這一幕,突然又心疼又感動…… 真的是一群為了這個活動犧牲(?)青春歲月和肝(?)的強大人種啊!!
天氣很好、太陽很大、很熱,但是我相信他們比我們曬更久;
睡眠很少、很爆肝、很精神耗弱,但是我相信他們更睡不夠(還每天晚上開會到兩三點);
場地很大、走路走很久,但我相信他們一定比我們多繞了n圈香格里拉……
如果我最後選擇投身中友會,或許正是為了那些最後談話時,掛在每個學長姊臉上的眼淚吧! 身為大一新生的自己,只知道很開心的參加宿營、帶著大大的微笑跳營火繞圈舞(我不知道這個舞的名字XD 但是超好玩超可愛的!)、只知道夜教的時候躲在隊輔旁邊(但是被學長很無情地推出去了XD)、只知道瞠目結舌的看著每一場精湛的演出……
若是自己辦的活動,心情一定很不一樣。
我能在這裡,找到那種像ISEF旅程一樣燒在心頭的羈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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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和同學交談的語言不再是「你考上哪呀」,而是「你什麼系的呀」。這不是一種傲慢,而是很奇妙的感覺--一群來自全台各地、懷抱大學夢的學子,和自己一樣走進了台灣大學,一樣在這裡展開青春的新頁。
而在電機系裡,「台大電機」這個親戚朋友們覺得很了不起的頭銜,就這樣變得稀鬆平常。於是語言從「你什麼系的呀」再轉變成「你是餘幾班?」,好像台大電機這件事不再被清晰意識到。 看著電機系大小活動的介紹、各種系隊的招生,看著這些一樣熱血地在玩、在認真、在努力、在燃燒青春的學長姐,真的會忘了他們也曾是人們眼中電機系的高材生。
如果三年前有人跟我說「竹子妳以後會考上台大電機喔」,我應該會白對方一眼然後說「少在那裡唱歌了,我三角死掉了啦」…… 這些沒有認真去想過的問題,就這樣成為生活中的一部份。 其實我的生命,正以自己想像不到的速度在改變著。
如果六年前有人跟我說「竹子妳以後會考上中女數資喔」,我應該也會白對方一眼然後說「女中已經夠難考了還數資咧」。
如今我就在這裡了,在一個充滿神人和鬼才的系裡,重新變成一個平凡的小孩。就像六年前考上豐南數資的驚恐、三年前考進女中數資的不可思議,過往的光環此刻再度褪下,只剩下更多無止盡的驚嘆,獻給越來越多神奇的人類們。
過去12年的求學淡出成一場夢,嶄新的一頁正在眼前。 一步一步地,從平凡變成傑出,再從傑出變回平凡;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往越高的殿堂走去,就能遇到越多強大的神人(越覺得自己很笨)、看見越廣闊的風景(越覺得自己渺小)…… 這麼多年來大大小小的記憶,堆疊出現在的自己--
大學的目標不再是升學和大考了,所以,更認真的玩、更認真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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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北的第一場雨,淋濕了我全新的腳踏車,卻也洗淨了過往的種種。
四載寒暑,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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